市场经济与抗疫（上篇）

霓虹空照罢歌舞，万里归心死沉沉。

一个临床医师说点抗疫的事不奇怪，来扯白市场经济，有点捞过界。曾经读过一些普及启蒙性经济学读本，有些内容难免让人心里一动。现在联想起来，有助于理解抗疫的成败得失。

当时读书，是因为美国医疗体系，市场化程度最高，人在市场，身不由己，也想大致了解一下，造就美国这个世界超强的市场经济，究竟有些什么条律。不意开篇所论，与儿时被父母亲和小学老师告诫到耳朵起茧的老生常谈，不懒惰，不撒谎，不偷盗，没多大区别。比如，书中讲到市场上商业活动中，要讲究五个不能干，所谓五不戒律：不撒谎，不欺骗，不偷盗，不行贿，不受贿（do not lie／cheat／steal,  bribe  take a bribe ) 。因为一旦有人这么干，有人能这么干，竞争的条件就不公平，通过市场竞争优化资源配置的优势就可能不复存在，而涉及制药疫苗研发生产，不合格产品的后果，就不单是谋财，还很可能害命。

抗新冠最有力的武器，是疫苗。新冠初起，有条件的各国，不约而同地扑向疫苗研发生产。现在竞争的胜负已定，美国从一塌糊涂死人无算，到今天，如果病毒配合的话，再次立于不败之地，全靠这几款疫苗和证明有效的抗新冠药。而其疫苗药物研发生产成功的背后，不能不归功于其最发达的市场经济。

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让全世界知道了新冠的厉害。闻到商机的各疫苗生产厂商闻风而动，开始了疫苗药物研发。几乎在同时，1月31日，美国卫生部公布了紧急授权法案，是保证抗新冠疫苗药品质量安全的关键举措。各大小厂家正是在各种条规束缚之下，凭着良心，追逐高额利润回报，开展你死我活的竞争，顺便帮助国家打赢了抗新冠之役。请注意，我这里说的打赢是指对新冠，不是与任何其他国家争输赢。

美国的基本做法可以说是一种张榜招贤。国家备下巨额资金，供各有足够资质的公司申请。如果研发失败，政府这笔钱就打了水漂，全体纳税人买单。但一旦成功，比如像摩登娜那样成功产出最佳核酸疫苗，政府要从中分红。正是不愿意与人分享高额利润，辉瑞公司凭借充分自信，干脆拒绝政府贷款，全部自筹资金，保证肥水不流外人田。当时听说中资也通过复星参与辉瑞自筹。如属实，是明智之举。对付新冠，每国认真做好做对自己的事，学习借鉴别人长处，不嘲笑别人的错误，不争输赢，是抗疫的君子之道。

市场经济，保证资讯公开对保障市场平稳健康运行十分重要。这个资讯公开还得有本事。大流行以来，读过不少有关公司背景内幕的文章，非常佩服这些记者对疫苗制药研发生产相关知识的钻研之透彻，理解之深遂，叙述之简明扼要通俗易懂，这种深入浅出的能力，反应国家民族的科学涵养，要有几代人工夫才能学到的。其结果就是不少喜欢读书读报的病人，拿来考问医生，让医生也不敢怠慢。当然，这些公司该保守秘密的，绝不会公开。Moderna 掌握独门绝技，能够让其生产的疫苗只要负20 度即可保存，Pfrizer辉瑞要求负80度，两年多了，就没听说过财大气粗的Pfrizer 迈过了这道坎。辉瑞优势在于现成的疫苗研发临床试验及大规模生产体系，与德国公司一拍即合，研发出疫苗并不是第一，但率先完成临床试验，进入大规模生产，而且产品稳定可靠，这步步豪赌，比技术更高一筹的 Moderna 只早了一个月，快了半步，抢得先机，成为最大赢家。强生疫苗技术明显落后一代，但强生的办法是宣传只打一针，给不少怕打针的人一个选项，居然抢到不少市场份额，足以回本。

有了这么多选择，一线医生就有事干了。一段时间，每天相当多的口舌花费到为病人分析疫苗选择。因为疫苗注射国家费用包干，病人只根据自身喜好，参考听来的大道小道消息选择。在大小道消息满天飞的情况下，医生的意见基本是一锤定音。辉瑞和Moderna几乎没有区别，只觉得后者反应稍重，效果数据好百分之几。后来打补强针时，Moderna剂量减半，效果一样。很可能它的效果只与剂量大一些有关。也可能与其所用的免疫增强佐剂有关。这些东西属于knowhow 决窍，不进专利，是公司最高机密。只愿打一针的，选强生。后来证据显示白人18到55岁女性血栓并发症高发，用强生的极少了。再后来获批的Novavax蛋白亚单位疫苗等就更没有机会。如果不是国家补贴研发经费，估计是赔本买卖。市场优胜劣汰，毫不留情，如此见一般。整个过程，政府相关机构，媒体，严格监管，任何严重反应，注射死亡病例，立马上报上电视台，马上有专家出面分析与疫苗接种关系，正是这样的信息公开，给民众以信心和安全感，保证了抗疫进程。

美国疫苗科研直接最应优先保护的高龄人群，循证施打，一丝不苟，不做无端揣测，特别是不无端猜想老年人有更大反应，更不安全。正是这一条，造成中国的老年和有基础疾病人群，这些最应通过打疫苗保护的人群，疫苗接种严重滞后，拖了整个抗疫成功的后腿，这个教训太深刻了。这当然不是不治之症，有许多办法赶紧纠正。报道各地都在釆取措施鼓励打疾苗，包括给奖励。这种奖励应该有时间限制，比如一周内打的，给价值二百元奖励，过一周奖励减半，再过一周没有奖。这样可能6周左右，大部分老年人打了至少二针，就不至于只会清零了。台湾正因为打疫苗后来居上，已经实际上放弃清零，估计很快会走出大流行。新冠大流行整不垮人类，但应对错误，可能整残国家，整垮城市，这不只是危言耸听。（待续）

顺便一句，我写文章不是自娱自乐，就是给人看的。欢迎并谢谢转发。拜托！

作者简介：张文刚医师1978至1985重庆医学院医疗系学习，硕士。1985-1988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讲师，1988-1996年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博后，助理研究员。1996-1999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内科住院医师。1999年至今美国加州行医。

（原创）美国希望之光医疗特邀 张文刚医师  欢迎转载，请注明出处。              全球顶级医生协会（Global Top Doctors Association）是美国加州政府正式注册的联邦政府批准的一个非营利性，非宗教，非政治性国际社会组织，总部位于洛杉矶。全球顶级医生协会为中西方医学和精神专业人士的科学研究创造更有利的环境，为他们提供机会在社区，全国以及全球服务人群，满足民众的身体与精神健康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