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
今天的头条新闻美国COVID-19造成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二十万。新冠死亡人数突破十万大关时写过一文，现在过二十万大关，却找不回当初的感觉。用这个作标题，仅记其事而已。
查看CDC数据，死亡最烈是4/18 结束那一周，最近几周似乎显著放缓了过二十万大关的步伐，还没看见有什么权威解读这个变化。不管是过十万还是二十万关，并没有迹象美国要改变抗疫做法，高速路上的车流已经接近疫前，经济再关下去，社会要疯掉，美国现在没有多少选择，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疫苗出来，解民于倒悬。 疫苗，可不能再出大的差错！
与美国状况相比，中国是另一套办法。中国云南瑞丽最近两个偷渡客被查出新冠，连累瑞丽几近封城，全城上万人被普查，结果无一阳性。其实，更经济有效的办法是一旦发现阳性患者，立即隔离和追查所有接触者：并检测和隔离所有接触者十天到两周。瑞丽的办法是高射炮打蚊子，说好听的，是过度反应，说不好听是官员的另一种不负责任，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财。中国无疑也在盼着疫苗。没有疫苗建立群体免疫，长年累月象这样严防死守也不是个办法。因为完全不同的防疫策略，中国患病数量比较美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也意味着中国的易感人群远比美国多，两国防疫之间的优劣态势随时可以逆转。疫苗，对于中国也是出不得差错的胜负手。
对于在美华人，最近闹心的事莫过于总统要封杀抖音和微信。各群里喧喧嚷嚷，各种对应办法，让我眼花缭乱，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法官一纸禁令，让微信多活60天。60天后，谁知道总统还有多少心思对付微信？故可以継续老神在，静观其变。
这周末，湾区总算重回蓝天白云，又是出游的好日子了。福兮祸所依，希望不至于又推高发病数。玩得自不量力，也会出问题。
上周下班前常规查看邮件，一位病人K先生的太太要求要紧急通话。电话打过去，是老俩口儿开着自己的 RV 房车到 Santa Barbara 附近的海滩营地度假两周，谁知突发中风症状，急诊科发现下肢 DVT ，脑栓塞，收入附近 ICU 。 K太太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多么严重，和以后的诊断治疗康复程序多么复杂，唯一的抱怨就是因为 COVID-19, 不能去探视现在 K先生住在医院，太太在旅馆。也没办法把自家的 RV 开回来， K 太太要咨询有什么办法，可以把 K先生在 ICU 出院后，转院回到湾区。
这使我想起另外一个病人，一位50 多岁的黑人警察，业余长跑健将M先生，每届世界警察运动会他都参加。去年年初正在积极准备参加成都世界警察运动会。一天在上班的时候突然失语，MRI 显示有中风。在寻找中风的原因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很小的心房间隔缺损。我们正常人一般总会有一些小的下肢或盆腔静脉血栓形成，脱落，没有造成伤害是因为我们有肺这个大筛子，拦截了这些血栓，然后启动体内溶栓机制，使危险消失于无形。但是，如果较大的血管形成血栓，脱落下来随血流回右心到肺，拴在肺上，形成肺梗塞，也可有生命危险。但不管怎么说, 一般这种血栓不会从右心跑到左心，但如果到了左心，就可以发生脑梗塞。
M先生后来经过心脏内科和心脏外科联合会诊，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确认他除了这个房间隔缺损以外，没有心房纤颤等任何其他的原因可能引起脑梗的情况，做了房间隔缺损修补术。 M 先生患病初期，积极配合治疗，心想有一天能够重返运动场和重回工作岗位。新冠一来完全改变了主意，说是警察作为一线反应人员，太危险，又看到目前的政治乱象， B L M 黑人命也是命运动，使美国朝野左右尖锐对立，让他彻底打消了再回去当警察的念头，尽管他已基本康复，仍然要求以这个已经几乎不存在的失语症为借口，永久病退。
无独有偶，一位多年的医生同事G 医师也在这个时候宣布将要退休。 G是肺科ICU医师，十几年前改换成PCP 当家庭医生 ，不再参加医院班，只看门诊。早就过了 70 岁，一直说要退休，退不下来，说是舍不得跟着他多年的病人，他的护士，前台工作人员和其他辅助工，他一旦退了，这些人立刻都面临重新找工作的问题。
美国的就业市场，医疗服务相关人员占了近10%。一个医师带动一队人就业，这就是一个实例。 G医师 几天前打电话来，要我照顾他的 SNF 病人，并准备完全退休。事出突然，我赶忙问这是为什么？原来， G 医师考虑到自己年龄等因素，属于高危人群，在大流行之后就关了几个月的门诊，最近疫情缓和，才重开。一天以前，他的一位护士出现发烧，喉咙疼，上呼吸道感染症状，高度怀疑是新冠，换句话说，如果确诊，整个诊所的员工及这位护士接触过的病人都有可能被感染。
G 医师顺便问起，我也就介绍了我们的做法，重点是员工每天上班前答问卷，保证没有症状，测量体温筛查。门诊预约病人前一天都有电话询问，如有任何怀疑新冠，改为在停车场接受检查，包括取标本测病毒核酸，爭取不放任何疑似病例进诊所大门。 G 医师问整个诊所员工是否都应被检测？我说，根据 CDC 最新建议，有接触史但无症状者可不检测。谁知道当天晚上回家就发现 CDC 又改变主意，有接触史无症状患者也应该在恰当的时间进行检测。无奈只好又拿起电话告诉 G 医师更新的 CDC指南。我想，经过这些一惊一乍， G医师恐怕再无心恋栈了。
两年前我们诊所有一个心脏内科医师，医院和诊所给他开了欢送会正式退休。他消失了半年，又跑回来上班。开始只是一个星期一两天，后来干脆全职上班并参与心内科急诊值班，说是呆在家里实在无聊。这个新冠一来，他又消失了，躲在家里视频看病，仍不愿意完全放弃行医生涯。
新冠，改变着多少人的人生轨迹！
时事纪要
谁家钟鼓祈远方，即时民调机关藏。
一时负气白宫主，四海无耐说风凉。
廿万幽靈泣春暑，几点残烬对秋殇。
微信老去抖音尽，难认他乡作故乡。
作者简介：张文刚, 医学博士1978至1985重庆医学院医疗系学习，硕士。198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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