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打疫苗的道理，就是以毒攻毒, 有副作用不难理解。
灭活疫苗，是死病毒，信息核糖核酸疫苗，腺病毒载体脱氧核糖核酸疫苗，或基因工程制备的病毒棘突蛋白疫苗，是病毒的一部分，对于人体，都是外来毒物，用来激发我们机体产生对病毒的免疫力，从而让人获得针对萨二新冠的免死金牌。这些疫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太新！人们被萨二逼急了，如按常规研制途径生产疫苗，今年还不一定能打上。用紧急授权通路获得批准的这些疫苗，难免让人心生疑虑。所幸的是，迄今为止，这些疫苗的表现，没有让人失望，在产生良好抗疫效果的同时，毒性不良反应没有超出预期。
这几天看门诊，打疫苗的副作用是一个中心话题。没有打过的担心反应，有专门预约来看病就医只为讨论这个事的。打过的则要说说感受。我的病人中，打过疫苗的绝大多数，反应轻微，不外乎局部疼痛，头疼，全身酸痛，关节痛，发烧，恶心呕吐和乏力。最重的是一位老人院的女性，在夏天第二波时得了新冠，呼吸困难，低氧，发高烧，恶心呕吐腹泻，嗅味觉全失，好几天不能吃东西，靠输液避免脱水，地塞米松引起高血糖，差点被送去医院住院治疗。这次打了第一针辉瑞疫苗有轻微的恶心，呕吐，两天就过了。打了第二针，发高烧，头疼，全身痛，恶心呕吐，嗅味觉丧失，说是就像又得了一次新冠，但是没有呼吸困难或低氧，也沒有高血糖的情况。二三天以后逐渐复原。后悔打过疫苗的，我还没碰到过。
病人关心的严重毒性副作用，都是来自传说，来自正规媒体的报道，更多来自网上小道。严重反应有卒死，过敏，包括过敏性休克，出血，血栓形成和血小板板减少等。辉瑞疫苗刚问世时一度成为话题的面瘫，反而再没人提起。应对这些问题很花时间，应该说，长此下去，会影响正常的疾病防治。
首先要厘清的问题是，这些反应是不是与疫苗注射直接相关？有些反应，比如说，过敏性休克，与疫苗注射的相关性是毋庸置疑的。这与个人体质有关。迄今为止，对疫苗的休克反应发生率，并不比人群对昆虫叮咬，进食花生等坚果引发过敏反应多。这个比较凶险，可能危及生命，疫苗注射点都会对此有所准备，应该有肾上腺素随时备用，至今没有疫苗过敏休克致死的报道。
我刚从医不久，遇到过一次类似事件。邻居家妈妈挥棍打不听话的弟弟，这小弟闪躲，棍子落在旁边毫无防备的哥哥生殖器上，20多岁的青壮即刻疼晕倒地。一家人乱做一团，大声呼救。大院里其他邻居都跑过来帮忙施救。我那天夜班后在家补觉，被人打门惊醒，穿着内裤就跑去了。一看，小伙子面如死灰，没有脉搏，一个邻居护士阿姨力图扶这大男孩坐起来，大声呼喊名字。我那时也顾不上礼数，一把推开阿姨，把人平放回地面，叫人把小伙子双腿抬高，然后猛掐人中。过了一阵子才摸到脉博，从每分钟二十多次逐渐上升到50－60次，血色上脸，人也慢慢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障大脑血液供应，把人扶起来，头在高位是大忌。
我在以前文章里提到过的高龄老太太，有青霉素休克过敏史，打了两针疫苗一点事儿没有，专门打电话来报平安。
突然死亡与疫苗的关系就很难说。一位老人家，是DNR不抢救状态，过去两三个月里，住院日子比在家时间多，主诉头晕，送回家几天又跑回医院，好不容易在监护器上抓到一次超过3秒的心跳停博，装上了起博器，仍然有症状。10天前送出院，预约出院后第三天打疫苗，他在头一天晩上死在睡眠中。他女儿说这是最幸运的死法。我在医院到处鼓吹为有指针的出院病人打新冠疫苗，幸好没人在意！
据个人观察，一般来讲，身体状况较好，年纪比较轻的病人，得过了新冠的病人，对疫苗的反应比较重，而年纪大更大，身体状况更差的病人，反应比较轻微，甚至没有。现在疫苗注射已经从65 岁以上的老人逐渐推进到 64岁，或者更年轻的人群，估计会看到听到更多的人，有更明显更严重的反应。大家可能对此要有心理准备。
话说回到卒死等严重反应与疫苗注射的关系。医师一般会看两个数字，一是某一情况在打过疫苗人群中的发生率，另一个数字是同一情况在一般人群中发生率，如果前者没有明显超过后者，就认为与疫苗注射关系不大。比如前面说过的面瘫和卒死。
最近一个话题是AstraZeneca英国疫苗，在欧洲几个国家暂时停打风波，报道注射后发现出血，血栓形成和血小板板减少。这种情况应该归于ITP，以前称特发性，现在是免疫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据报导，ITP在疫苗注射人群中的发生率没有高过一般人群。尽管如此，是否注射疫苗诱发免疫反应引起lTP的发生，仍然是说不清楚。至少从ITP 发病机制考虑，打疫苗诱发的免疫反应难脱干系。问题是，还没有办法预测一个健康人什么情况下发生 ITP 。病人问，我只好告诉说，打完疫苗以后，吃两三天小剂量阿司匹林， 81 个毫克，一定要多动，特别是有副作用反应的人，再疲惫乏力，也不要整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样子本身就是血栓形成的危险因素。 而在美血液病学协会官网上，对 ITP 病人是否接种新冠疫苗，仍然是认为接种疫苗后 ITP十分罕见，少数病例也认为是与疫苗无关，属于巧合发生，得新冠的危险性仍远大于疫苗引起的危险，建议接种，但应该考虑接种前查血小板计数，并在接种后密切随访。
这是一个新病毒，新疫苗，未知的仍然很多。打了疫苗，或者得了新冠，免疫力能够持续多久，是另外一个大问题。我们没有办法给病人一个准信，期待这方面有新的资料出来。
疫苗大军中很快将有一个生力军，Novavax 公司的基因重组棘突蛋白疫苗很快会按正常程序获批上市。 据说有效率达百分之九十六。所采用的是已经十分成熟的技术路线。类似方法生产的乙肝病毒疫苗使用多年，非常安全有效。这个疫苗对于谈基因变色的人，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很奇怪这种疫苗为什么没有抢在辉瑞疫苗之前问世。
美国已经打了一亿多剂疫苗，白登的第一个承诺已经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完成疫苗注射，CDC适时修正了防疫的民众行为准则。所谓完成疫苗注射者，是指打了单剂强生疫苗，或者第二针的信息核糖核酸疫苗以后两周的人。这些新规是：
1，完成疫苗接种者访问另一完成接种者，在室内会见时不需要戴口罩，或保持社交距离。
2，完成疫苗接种者会见来自低风险单位的未完成接种者，在室内会见时，不需要戴口罩，或保持社交距离。
3，完成疫苗接种者在暴露于新冠感染病人后，如果无症状，无需隔离检疫或做相关检测。
换一个方式解读新规：
1，如果两家人全都是完成疫苗接种者，可以聚在一起开私人宴会。耶⋯。
2，完成疫苗接种的医务人员，一线反应工作者，回家后，与没有完成疫苗接种的配偶，理论上不需要分居。
原来想，这居家隔离措施，有可能改变现代人的低生育状况。看到2020年中国的人口出生数量，一千万，历年新低，低到危险水平。很可能，对新冠的恐惧，不但存在于家庭之间，也存在于家庭之内。这个恐惧只有在完成全民接种以后，看能不能逐步消除。
3，暴露于新冠病人以后，需要隔离这一条，我早就没办法遵守了，我的绝大部分同事也没有办法遵守，那样就没人上班。每次去老人院看病人，都会被要求核酸检测，有了这一条，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作检查了。
CDC也规定，完成疫苗接种者，在公共场所仍需要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在接触尚未完成疫苗接种患新冠高危人群时，遵守各单位防疫措施；在接触来自多个家庭未完成疫苗接种人群时，仍然需要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和遵守相关措施；避免大中型聚会；出现新冠症状，要去做检测；遵守C D C和卫生当局颁布的各项旅行防御要求和措施。换一个解读，旅行限制沒变，也还没有疫苗护照这一说。
完成疫苗接种者，如果出现新冠症状，要去做检测，因为：疫苗的效率不是百分之百，仍然不能确定打了疫苗后会不会感染，和变异株仍是大变数。
不管怎样，迄今为止的资料证明，相对于得新冠而言，打疫苗的副作用和危险性极小，而不打疫苗，个人损失巨大，危险巨大。不打，十分不值。
源生不知处，去向漫无方。侵略如野火，变化似风翔。
城陷国门破，势暗谁能当？五州同一哭，万国各张惶。
口罩担大任，洗手即救亡。破敌讲科学，攻毒用毒方。
换人换国运，新官新气象。百日刚过半，一诺已铿锵。
截止2021年3月15日下午6点，美国新冠确诊总人数为2992万人，死亡人数为54.33万人。今日确诊人数5.37万人。
至今美国接种疫苗第一剂人数为7338万，接种疫苗第二剂人数为3833万。疫苗发放量1,35亿。
作者简介：张文刚, 医学博士1978至1985重庆医学院医疗系学习，硕士。198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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